给老兵安个家 第四十章 返乡(中)-《北京的部队大院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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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大宝说:“二爷讲的不对,太奶奶是死了,不是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。我小姨打工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,在那里还办了暂住证,今年收麦子的时候她就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小姨办的是暂住证,她当然可以再回来,可是你太奶奶办的是户口迁移,所以就永远也回不来了。”

    大宝听了汪泉的话,满脸疑惑。

    汪泉给母亲烧完了纸钱,又带着两个孩子来到另外一座坟墓前,这座坟墓里埋葬着村里的老支书,是他当年赶着大马车把汪泉送到县城,并亲眼看着汪泉穿上绿军装,走上从戎路的。

    老支书当了多年的村干部,一颗心全放在了群众身上,全村最破的房子是他的家,衣服穿得最旧的孩子是他的子女,自己一身是病没有钱治,群众感冒烧他却关怀备至。十几年前,他的身体倒下去,成了一个土丘;他的精神站起来,成了一块丰碑。汪泉每一次回到老家探亲给母亲上坟的时候,也都要到老支书的墓前鞠三个躬,烧一些纸,表达自己的敬意,寄托自己的哀思。

    天上无云,地上无风,一缕缕炊烟从一座座庭院升起,久久不肯散去,又到了一家一户生火做饭的时候。

    汪泉给母亲上完坟回来,又来到自己当兵前与父母曾经一起生活多年的老宅院。

    汪泉家的老宅院已经多年没有住人,一片凄凉衰败的景象,院子里杂草过膝,落叶遍地,三间正房、一间厨房和一间盛柴草的房子墙体还好,但是屋顶有的地方塌陷了,露出几个大窟窿。汪泉想像得到,母亲身体尚好、自己刚去部队的那些年,老人对儿子的思念把每个夜晚都拉得很长很长,辛勤的劳作又把每个白天都缩得很短很短。父亲已经搬到哥哥家里去住了,母亲在夜深人静的时候,不知道是不是还会悄悄地回到老宅院里,看看自己生前辛苦一生和哺育了几个孩子的地方。

    汪泉让大宝领着弟弟先回家,自己一个人在空旷的老宅院子里心潮澎湃地伫立了良久。

    吃过中午饭,汪泉正准备跟着哥哥去地里收玉米,一个白胡子老人用拐杖敲击着路面,走进了汪涌家院子的大门。

    汪泉的父亲看见白胡子老人,连忙上前扶住他,一边喊着“老哥”,一边让汪泉快给老人家搬板凳。

    老人是汪泉当兵走时候的生产大队民兵营长,汪泉叫他海大伯。如果不是父亲介绍,汪泉根本认不出他来了,当年腰板挺直的强壮汉子,如今已成了虾米身材,饱经风霜的脸上布满了被生活的重车轧出来的一道道辙印,一双眼睛红红的,像是早已熟透快要腐烂的桃子,两只鼻孔如同年久失修的自来水管,止不住地跑冒滴漏。

    汪泉的父亲还对汪泉说:昨天晚上到家里来的那个村委会主任是你海大伯的孙子。

    面对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,汪泉仍有一种敬畏之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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